超大規模的刺激政策在付出了不菲代價之后，結構性改革的利箭“脫靶”風險不斷加大，日本央行再次擴大QE規模，反而進一步透露出“安倍經濟學”面臨的嚴峻挑戰。
繼歐洲央行正式開啟“歐版QE”之后，日本央行于10月31日宣布再次擴大量化寬松貨幣政策，將年度資產購買規模從目前的60萬億至70萬億日元增至80萬億日元。“安倍經濟學”再次祭出QE利箭，在一定程度上凸顯出日本經濟經歷了短暫的強勢反彈之后，復蘇之路日漸艱難。
今年一季度，日本實際GDP出現了較大幅度的增長，季環比折年率由去年末的-0.5%跳升至6%。但正當日本各界為光鮮亮麗的數據歡欣鼓舞之際，二季度經濟增速卻給了其當頭一棒：二季度日本實際GDP季環比折年率為-7.1%。巨幅震蕩的日本經濟體現出所謂“安倍經濟學”已經開始走向末路。尤其是曾一度被給予厚望的“第三支利箭”——結構性改革，似乎難以接過寬松貨幣政策與擴張性財政政策這兩支利箭的接力棒。
安倍政府曾試圖通過上調消費稅作為一著險棋，向市場表明鞏固財政實力的態度，緩解市場對日本債務的憂慮，同時顯示對經濟增長前景的信心，展現推進結構性改革的決心。但目前來看，上調消費稅卻最終可能成為“安倍經濟學”的一大敗筆。一方面，今年前兩個季度日本經濟特別是零售市場出現的劇烈波動正是政策沖擊的初步體現；另一方面，在日本尚未真正走出通縮困境的背景下，上調消費稅對居民消費將產生較強的抑制效應，如果實際工資未能有效提升，將可能導致日本經濟重陷緊縮泥潭。
值得關注的是，在日本CPI同比連續6個月高出3%水平的背景下，日本國債收益率卻屢創新低。截至10月31日，5年期和10年期國債收益率分別收于0.12%和0.46%，較年初分別下降12.7和28.3個基點。日本國債90%以上由其國內投資者持有，雖然日本央行通過量化寬松政策不斷購入國債，但日本居民仍是主要投資者。在通脹指數開始走高的情況下，日本居民不僅沒有拋棄低收益率的國債去購買高收益的資產，反而進一步追捧日本國債。這一“反常”行為表明，投資者既不看好日本經濟前景，對高風險、高收益資產偏好不高；同時也未對日本走出通縮形成穩定預期，抗通脹收益率要求并未見漲。
國際信用評級機構惠譽公司近日將日本主權評級從AA-下調至A+，前景展望定為“負面”，也表明了國際市場對于日本經濟的看法。“安倍經濟學”超大規模的刺激政策在付出了不菲代價之后，結構性改革的利箭“脫靶”風險不斷加大，日本央行再次擴大QE規模，不僅未能提振市場信心，反而進一步透露出“安倍經濟學”面臨的嚴峻挑戰，加大了投資者憂慮情緒。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在最新公布的《全球經濟展望》中將日本經濟增速從年初的1.7%下調至0.9%，并預測2015年增速同比還將下降0.1個百分點，日本經濟的未來不容樂觀。
□羅寧(北京 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