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怡
據歐洲新聞電視臺報道，西班牙某中左翼政黨領袖近日與該國社會保障部達成初步協議，計劃中止“黃金簽證”項目。此前，英國、愛爾蘭、葡萄牙、希臘等歐洲多國紛紛收緊或取消類似投資居留計劃。分析人士指出，歐洲多國出現關閉“黃金簽證”大門的趨勢，反映歐洲當前經濟社會困境。
政策陸續收緊
“黃金簽證”是對部分歐盟國家為非歐盟公民提供的一種長期簽證類型的統稱，被普遍認為是一種投資移民渠道。“黃金簽證”申請者通過數十萬歐元的投資，可以享受在當地自由居住、生活、工作的權利，同時享受歐洲養老、教育、醫療的高福利，且達到居住年限要求后即可獲得歐盟公民身份。
2009年5月，塞浦路斯首次推出“黃金簽證”。歐債危機后，包括葡萄牙、西班牙、希臘、愛爾蘭、法國等在內的10多個國家紛紛推出“黃金簽證”。據歐洲新聞電視臺報道，盡管各國政策略有差異，但總體上鼓勵外國高收入人群通過投資房產、政府債券、企業股權、政府基金或直接捐贈等多種方式獲取該國居留權。
近年來，歐洲多國陸續收緊“黃金簽證”政策。2022年2月，英國宣布取消“黃金簽證”項目；今年2月，愛爾蘭宣布停止針對非歐盟公民的“黃金簽證”項目；同月，葡萄牙宣布對里斯本、波爾圖和人口稠密的沿海地區的“黃金簽證”實施限制；5月，希臘宣布把部分地區的“黃金簽證”門檻從25萬歐元提高至50萬歐元。根據最新計劃，歐盟很可能在2025年全面關閉“黃金簽證”項目。
折射社會困境
據《西班牙公共報》介紹，西班牙房價2022年上漲7%，里斯本房價自2015年以來上漲2倍，雅典房價在近5年上漲48%，都柏林自2012年以來上漲超120%。報道稱，“黃金簽證”政策擾亂當地房地產市場，許多居民迫于價格壓力搬離原社區并舉行抗議活動。
“‘黃金簽證’問題引發的社會爭議反映了歐洲多國政府在經濟利益和社會公平間的權衡取舍。”中國社會科學院歐洲研究所學者朱銳在接受本報采訪時表示，歐洲民眾對“黃金簽證”的批評一直存在，不過歐洲多國政府看重該政策帶來的經濟效益，并未直接取消該政策。近年來，受俄烏沖突影響，“黃金簽證”的主要客戶群體——俄羅斯移民大幅減少，使得該政策的經濟利益來源減少，社會公平問題日漸成為焦點。取消“黃金簽證”正成為歐洲各國民眾對歐洲經濟和社會問題不滿情緒的宣泄口。
《德國之聲》分析，房價上漲只是取消“黃金簽證”的官方說辭，歐盟的批評才是最重要的因素。路透社報道稱，歐盟委員會一直敦促各國終止投資居留計劃，在簽發居留許可時加強檢查，以防范洗錢等金融犯罪活動。
朱銳表示，近年來，歐盟一體化進程有所推進，歐盟對成員國內政和歐盟整體事務進行更為嚴格的區分。歐盟認為“黃金簽證”涉及歐盟整體利益，其有權限和職責進行管理。此外，歐洲各國民眾對“歐洲公民”概念的認可度和期望值不斷提升，歐盟在居留限制上降低門檻、敞開口子的意愿相應下降。
或拖累經濟復蘇
據《葡萄牙新聞日報》等外媒報道，針對取消“黃金簽證”政策，西班牙房地產行業和葡萄牙馬德拉自治區曾提出反對意見，認為此舉會降低國家吸引力，損害地方經濟發展。
“取消‘黃金簽證’將帶來復雜影響，可能拖累歐盟疫情后經濟復蘇進程。”朱銳認為，開放“黃金簽證”的國家，國民經濟支柱多為旅游業和服務業，一旦取消該政策，相關行業就業機會可能減少，外國投資流入值可能降低，這將對其房地產、基礎設施和高新中小企業的發展造成一定負面影響。
在“黃金簽證”政策收緊的同時，歐洲多國移民政策也出現變化。據申根簽證官網消息，葡萄牙擔心在終止投資居留計劃后國家信用降低，失去對以“數字游牧民”為主的高科技產業工作者的吸引力，正在加快出臺相關政策保障其居留權。《西班牙時代報》報道稱，2023年起，西班牙也將推出數字游民簽證。
朱銳認為，歐洲當前面臨明顯老齡化趨勢，歐洲各國移民政策進入調整階段。新冠疫情以來，部分非歐洲國家已推出系列針對高凈值人士、高技術人才、企業高管等高層次人才的移民政策。為精準吸納所需高層次人才，歐洲各國也可能跟進效仿，其移民政策也將趨向復雜化。（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