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全過程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本質屬性，是最廣泛、最真實、最管用的民主。”全過程人民民主作為新時代中國民主的新進展與新創造，拓展了中國民主的實踐場域與理論形態，既成為當代中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的鮮明標識，又成為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在人類國家形態、民主形態與政治文明發展史上具有十分重大的理論與實踐意義。
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鮮明標識
全過程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本質屬性。中國共產黨在領導中國人民進行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過程中努力爭得民主，把建立人民民主專政國家作為目標。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共產黨在進行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過程中努力實現民主，建立人民當家作主的新型國家制度，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創造了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根本政治制度。毛澤東同志指出：“我們的民主不是資產階級的民主，而是人民民主，這就是無產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人民民主的原則貫串在我們整個憲法中。”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作為實現人民當家作主的重要制度載體，將國家一切權力屬于人民的憲法原則內化于制度運行過程中。
在我國建設、改革實踐過程中，人民民主不僅體現在人民民主專政的國體、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政體上，而且體現在人民依法實行民主選舉、民主協商、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上，體現在人民依法通過各種途徑和形式管理國家事務、管理經濟和文化事業、管理社會事務上，從而將人民當家作主的社會主義民主政治轉化為生動的民主參與實踐以及看得見、摸得著的民主發展績效。
2019年11月2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上海市長寧區虹橋街道考察時，提出了“人民民主是一種全過程的民主”的重大論斷，指出“所有的重大立法決策都是依照程序、經過民主醞釀，通過科學決策、民主決策產生的”，創造性地對人民民主在新時代的實踐進行了高度理論概括。之后，在2021年7月1日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在2021年10月13日至14日召開的中央人大工作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要求，并對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內涵、特征與推進方式等進行了系統闡述。2022年10月16日，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明確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之一，并從加強人民當家作主制度保障、全面發展協商民主、積極發展基層民主、鞏固和發展最廣泛的愛國統一戰線等方面，對“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保障人民當家作主”進行系統論述和整體部署，為新時代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提供了根本遵循和行動指南。
資產階級民主雖然從理論上提出了人民主權的概念，也建立了一定程度上反映民主要求的代議制度，但由于資產階級民主是建立在資本主義私有制基礎之上的民主，而且推動資產階級民主運轉的多黨競爭制度又讓資本集團、利益集團、政黨集團等主宰了制定和執行國家公共政策的實際進程，保證資本集團、利益集團、政黨集團成為綁架國家利益、全民利益以實現自己私利的統治力量，導致資產階級民主在實際運作過程中蛻變為金錢民主。
中國共產黨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歷史進程中，系統總結中國民主的實踐經驗，充分汲取人類社會民主形態的有益創造，建立了人民民主專政的國家政權、保證人民當家作主的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在新時代又根據中國民主的新進展與新經驗，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鮮明標識。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中國共產黨團結帶領人民追求民主、發展民主、實現民主的偉大創造，是黨不斷推進中國民主理論創新、制度創新、實踐創新的經驗結晶。
全過程人民民主作為中國民主在新時代的新進展與新創造，讓人民當家作主有了體系化的制度保障，使得其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與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全過程人民民主又解決了民主的實踐運作問題，將人民當家作主轉化為生動的民主參與實踐和實實在在的民主發展績效，為建構人類民主政治知識體系提供了新經驗與新路徑，提升了現代民主的運作質量與成效，實現了民主理論的重大創新、民主實踐的重大進展與民主發展績效的重大提升。
全過程人民民主重大理念的原創性價值和貢獻
民主有價值、制度、實踐與道路等內在理論層次。民主價值體現為人民主權原則，表現為人民通過當家作主實現對自身命運的掌控和對美好生活的追求。民主制度是為解決社會共同體的共同事務而建構的制約公共權力、維護公民權利、分配公共利益、提升公共精神的規則體系。民主實踐是讓人民參與共同體公共事務的管理過程，并通過參與國家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的實踐活動，展現共同體成員間平等協商、團結友愛的民主文化。民主道路即一國在追求現代化過程中，奉行什么樣的民主理念，建構什么樣的民主制度體系，產生什么樣的民主發展模式，是由該國人民在長期的歷史實踐過程中自主選擇的，并不存在千篇一律的固定模式。對此，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實現民主有多種方式，不可能千篇一律。用單一的標尺衡量世界豐富多彩的政治制度，用單調的眼光審視人類五彩繽紛的政治文明，本身就是不民主的。”
資產階級民主是在反對君主專制制度基礎上，通過逐步建立和完善代議制度、權力分立與制衡制度、多黨競爭制度、自由選舉制度等而形成的。這種建立在人性惡與公權力惡“雙重惡”理論假設基礎上的民主存在以下問題：一是使人民不信任政府，并將政府作用局限于有限的施政范圍內，難有作為；二是不重視有使命感與責任感的政黨建設，讓政黨始終致力于成為部分群體利益與資本集團利益的代表，成為綁架國家利益、人民利益與社會整體利益的狹隘力量；三是將民主簡化為周期性的競爭性選舉，讓人民每幾年行使一次投票權，忽視人民經常性、長期性民主參與實踐；四是將自己上升為普遍理念和普遍模式，強行在世界范圍內推廣，忽視民主的多樣性、實踐性和實效性等特征。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國全過程人民民主不僅有完整的制度程序，而且有完整的參與實踐。”全過程人民民主不僅強調把民主價值和理念轉化為科學有效的制度安排，而且還轉化為具體現實的民主實踐，有效推動人民廣泛參與國家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全過程參與民主選舉、民主協商、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等實踐環節，充分尊重人民的主體性和創造性，充分凝聚人民的智慧和力量，把人民當家作主全面、真實、完整地落到實處。我們要繼續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把人民當家作主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黨治國理政的政策措施上來，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黨和國家機關各個方面各個層級工作上來，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向往的各項工作上來。
全過程人民民主重大理念的原創性價值和貢獻，首先從理念層面看，是全過程人民民主重大理念把民主的價值、民主的制度、民主的實踐、民主的績效四者有機統一起來，既統一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的實踐，又統一于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歷史進程。
其次，從制度體系層面看，全過程人民民主重大理念深化了對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發展規律的認識，揭示了全過程人民民主制度體系的內在構成。這是一個包括人民民主專政的國體、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政體、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基層群眾自治制度、最廣泛的愛國統一戰線等在內的全面、廣泛、有機銜接的制度體系。
再次，從實踐績效層面看，全過程人民民主重大理念將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追求，關注國家發展大事、社會治理難事、百姓日常瑣事，使國家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各環節、各方面都體現人民意愿、聽到人民聲音，保障黨領導人民治國理政，服務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全過程人民民主創建了多樣化的民主參與平臺、載體與機制，構建了多樣、暢通、有序的民主渠道，擴大了人民有序政治參與，激發了人民群眾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鞏固和發展了生動活潑、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
最后，從運作形態層面看，全過程人民民主重大理念指引我們創造了一種超越資產階級民主的真實民主形態，是人類民主的新形態，開辟了人類政治文明發展的新境界。全過程人民民主既包括國家民主又包括社會民主，既包括政治民主又包括經濟民主，既包括全國范圍的民主又包括地方基層的民主，既包括選舉民主又包括協商民主，是一個多樣化民主的復合形態。全過程人民民主實現了過程民主和成果民主、程序民主和實質民主、直接民主和間接民主、人民民主和國家意志相統一，是全鏈條、全方位、全覆蓋的民主，是最廣泛、最真實、最管用的民主。
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實踐特征與實踐績效
民主是全人類的共同價值，民主的生命力來自實踐。全過程人民民主之所以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就在于它的實踐特征及其實踐績效。
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中國共產黨在領導中國人民爭取民族獨立、人民解放和實現國家富強、人民幸福的不懈奮斗過程中，深刻把握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規律，根據本國國情、人民的意志和現代化的要求，創造出的現代民主實踐運作新形態，既有鮮明的中國特色，也體現全人類共同價值，為豐富和發展人類政治文明貢獻了中國智慧、中國方案。
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共產黨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征，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最大優勢。沒有中國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就沒有社會主義民主。中國共產黨始終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與人民休戚與共、生死相依，沒有任何自己特殊的利益，從來不代表任何利益集團、任何權勢團體、任何特權階層的利益。堅持黨的領導，全過程人民民主就能夠超越資產階級民主狹隘的價值觀、利益觀與參與觀。
堅持人民主體地位。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人民是中國式現代化的主體，必須緊緊依靠人民，尊重人民創造精神，匯集全體人民的智慧和力量，才能推動中國式現代化不斷向前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始終堅持人民主體地位，表現在充分體現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權益、激發人民創造活力；表現在讓人民發揮主人翁精神、參與國家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的全方位管理；表現在人民在民主實踐活動全過程中能夠充分感受到參與感、滿足感和尊嚴感。能否堅持人民主體地位，是檢驗全過程人民民主運行質量與效果的“試金石”。
堅持問題導向。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民主不是裝飾品，不是用來做擺設的，而是要用來解決人民需要解決的問題的。”問題是時代的聲音，回答并指導解決問題、取得實效是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任務。無論是民主權利的表達與行使，還是國家事務和社會事務的協商與處置，都是與人民需要解決的各種問題緊密相關的，都需要人民通過多樣化平臺、渠道和方式參與到問題解決的過程中，充分發揮人民的聰明才智和整體合力。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的背景下，要著力解決制約高質量發展的堵點問題、影響社會公平正義的熱點問題、民生方面的難點問題、黨的建設的突出問題、各領域的風險問題。直面發展過程中的各種問題，要強化問題意識、堅持問題導向，圍繞發展所需、順應民心所向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促進增強各項改革的針對性與實效性，更好展現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制度優勢和治理效能。
堅持系統觀念。現代化涵蓋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等多領域多方面。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不能搞單兵突進，要堅持系統觀念，將全過程人民民主融于中國式現代化的各個領域和方方面面，充分發揮全過程人民民主服務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作用，從而更好推動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會文明、生態文明協調發展，將物質文明的富裕、制度文明的優良和精神文明的富有有機統一于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進程中。
（作者為復旦大學國際關系與公共事務學院教授）
《 人民日報 》（ 2025年03月06日 13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