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動履職融入國家治理的檢察答卷
——透視最高人民檢察院工作報告起草的背后
徐日丹
天道酬勤，日新月異。
3月8日上午，北京人民大會堂，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長張軍在十三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上作最高人民檢察院工作報告。
這是一場意義非凡的“春天之約”。過去一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黨絕對領導下的人民檢察制度創立90周年，黨中央專門印發《中共中央關于加強新時代檢察機關法律監督工作的意見》，擘畫新時代檢察工作宏偉藍圖。行進在新時代新征程上，檢察機關如何貫徹習近平法治思想，肩負起黨和人民賦予的更重責任？21頁、1.19萬字，工作報告背后，21萬檢察人給出了怎樣的答卷？記者日前走進最高檢，尋找報告背后的答案……
以對人民高度負責的態度寫好報告
讓報告經得起人民評判
“時代是出卷人，我們是答卷人，人民是閱卷人?！睘榱舜鸷眠@份檢察答卷，2021年11月初，最高檢工作報告起草組正式成立。最高檢領導多次主持召開專題會議研究討論報告起草工作，對報告的寫作思路、框架結構、重點內容、語言風格等提出一系列明確要求。
“起草組與各業務廳局緊緊圍繞新時代黨和人民提出的更高要求，共同研究梳理各條線亮點工作，從各省級檢察院廣泛收集資料，圍繞內容取舍、文字表述、數據使用等進行反復商討，確保報告檢察工作重點亮點突出，群眾關心關切回應有力?！逼鸩萁M負責人告訴記者。
從落葉繽紛的晚秋到春風拂面的3月，最高檢工作報告起草歷經4個月，從草稿到征求意見稿再到送審稿，整個修改過程是一次群策群力、上下互動、民主科學決策的過程。
1月5日至1月14日，張軍密集走訪了八大民主黨派中央，當面征求意見建議。1月21日至2月21日，張軍先后主持召開4場座談會，就報告修改完善，加強改進檢察工作，聽取代表委員、專家學者及社會各界人士的意見建議。
“涉案企業合規的典型案例很典型很生動，能否再具體深入一些？”
“檢察公開聽證效果很好，這方面的介紹能否進一步加強？”
“報告要找到共情點，急人民所急；找到共鳴點，想人民所想；找到共識點，愿人民所愿?！?/p>
……
談問題，毫不避諱；提建議，言之有據?！耙欢ú回摯蠹宜?，不負群眾心聲，把報告寫好，更把支撐報告的檢察工作做好，把黨和人民的檢察事業做優做強，讓大家滿意，讓人民群眾滿意，以更優的檢察實績迎接黨的二十大的勝利召開！”每一次征求意見，最高檢領導都有針對性地作出回應。
在最高檢組織召開座談會征求意見建議的同時，《最高人民檢察院工作報告(征求意見稿)》同步發往中央和國家機關有關部門、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四套班子主要負責同志、最高檢機關各內設機構和直屬事業單位、各省級檢察院等廣泛征求意見建議。
一條條意見建議如潺潺流水，源源而來?！耙庖娊ㄗh的背后是各單位對檢察工作的認可和支持，是人民群眾在各行各業內呈現出的不同類型司法需求。”起草組負責人表示，工作報告的修改不是為了讓文字更好看，而是回應人民的期盼，讓人民滿意才是根本。
對收到的每一條修改意見，起草組結合報告和檢察工作實際認真進行分析研判。比如，圍繞大家關切的拐賣人口犯罪，報告在“堅決維護國家安全和社會安定”相關內容中，專門增加了20年來起訴拐賣、收買婦女兒童犯罪的情況，鮮明提出“貫徹《中國反對拐賣人口行動計劃(2021-2030年)》，追訴拐賣人口犯罪將繼續從嚴；同時與有關部門形成合力、綜合整治，對收買、不解救、阻礙解救被拐賣婦女兒童犯罪堅決依法追訴、從嚴懲治”。
“每一條意見建議，都為起草組帶來許多改稿靈感。吸納落實這些意見建議，有助于以更優檢察履職讓人民群眾切實感受到公平正義就在身邊?！逼鸩萁M成員感觸頗深。
對人民負責，內容必須精準。在起草組負責人辦公室，記者看到有密密麻麻修改痕跡的不同版本報告稿，署名分別是張軍和童建明。其中兩份修改日期分別為2月4日、2月6日，而這兩天正值春節假期。
“拐賣婦女兒童犯罪案件中有多少是歷史積案”“涉案企業合規改革試點工作要闡明對企業嚴管厚愛的法治意義”……最高檢領導逐字逐句對報告審改，涉及重點工作、關鍵內容用彩色記號筆予以明顯標注。
“起草過程中，最高檢領導多次叮囑起草組，工作報告要體現時代特色，傳遞司法新理念，用翔實的數據和鮮活的案例佐證各項檢察工作成效，不夸大成績，也不能回避問題，要以對人民高度負責的態度，把報告每一個細節核準，確保準確無誤，經得起人民的評判?！逼鸩萁M負責人告訴記者。
在他的電腦里也存檔了標注不同日期的報告稿。大到內容調整、案例更換，小到遣詞造句、標點符號的準確運用，一份份花臉稿的背后是一夜又一夜的燈火通明，也是起草組努力求極致，讓人民群眾滿意的生動注腳。
一條主線貫穿全篇
依法能動履職踐行習近平法治思想
細心的讀者不難發現，近幾年最高檢工作報告都有一條貫穿全篇的主線，清晰展現最高檢抓檢察履職的思路和脈絡——2019年是“以人民為中心”，2020年是“守初心、擔使命”，2021年是“擔當作為”。今年工作報告的主線是“依法能動履職”。
“報告主線不是起草組‘寫’出來的，而是檢察機關貫徹落實習近平法治思想的自然體現，是21萬檢察人干出來的?！逼鸩萁M負責人告訴記者，近年來，最高檢黨組反復強調要深化理解、充分運用國家法律制度，把監督辦案持續做深做實，更加主動服務黨和國家工作大局，更好保障人民根本利益。特別是去年黨史學習教育中，最高檢黨組明確提出“依法能動履職”。
——胸懷“國之大者”，在統籌發展和安全中依法能動履職，充分發揮法治的規范、保障和引領作用，服務“十四五”良好開局。
——堅持以人民為中心，在辦好檢察為民實事中依法能動履職，依法保障人權，讓人民群眾切實感受到公平正義就在身邊。
——在制約監督中依法能動履職，促進執法司法機關自我糾錯、減少出錯，一體推進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助力法治中國建設。
——司法辦案既要抓末端、治已病，更要抓前端、治未病。檢察機關依法能動履職，更深融入社會治理，共筑長治久安基石。
——積極投入黨史學習教育和政法隊伍教育整頓，鍛造忠誠干凈擔當的過硬檢察隊伍，提升依法能動履職的能力和水平。
“依法能動履職”作為最高檢工作報告的主線，在2021年工作回顧部分得以充分、全面闡釋。
附件作為報告的延伸，對于代表委員更好地理解檢察工作可謂是“神助攻”。值得一提的是，今年除了“有關用語和案例說明”“檢察工作圖示”兩個常規附件外，還創新增加了“報告中重要問題釋義”這一附件，以10個問答的形式，對代表委員持續關注的重點工作，補充作了較詳細匯報，更全面、翔實呈現了四年來檢察機關貫徹習近平法治思想的成效。
“本次全國兩會是第十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政協第十三屆全國委員會第五次會議，在報告2021年工作時，也要縱深回望2018年以來的工作，對代表委員持續關注的重點工作予以回應，展現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指引下，檢察機關全面貫徹習近平法治思想，堅持依法能動履職，沿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穩步向前取得的成果?！痹谝粓鲂》秶懻撝?，最高檢領導特別強調。
紓解民憂
報告總有一句寫給“你”
“檢察工作的民生情懷和為民舉措，猶如此刻窗外的陽光照在臉上，感覺特別溫暖?！痹趫蟾嬲髑笠庖娺^程中，全國青聯委員、北京市人大代表、北京無二記文化傳媒有限公司董事長孟令悅的一句話引起在場所有人的共鳴。
檢察工作千絲萬縷皆為民，最高檢工作報告總有一句寫給“你”。正如孟令悅所說，今年的最高檢工作報告特別把“司法為民”單列出來，從群眾關切著眼，不僅匯報了守護人民群眾美好生活，還特別匯報了能動司法暖基層等務實舉措。落實未成年人保護法，以司法保護融入家庭、學校、社會、網絡和政府保護，形成合力，讓“1+5>6=實”；對于訴訟能力偏弱的老年人訴請支付贍養費、殘疾人維權、遭受家暴婦女離婚、農民工討薪等案件，檢察機關依法支持起訴4.4萬件，同比上升80.9%……
“老人、婦女、孩子、企業家、農民、進城務工人員、警察、醫生、軍人軍屬、港澳臺同胞、海外僑胞、殘障人士等不同群體在報告中都能找到檢察機關維護自己權益的暖心舉措，真正展現出檢察機關對人民群眾的真情實感。”全國人大代表李曉林、高子程、陳福利、賈文勤、張志勇等在征求意見中紛紛對最高檢工作報告表示贊成，認為檢察機關在保障人民權益中擔當作為，努力解決群眾的操心事、煩心事、揪心事。
“檢察機關辦理的案件大多數發生在群眾身邊，每一起案件都關乎法律、政治，關乎厚積或侵蝕公平正義，對涉案人及其家庭來說都是‘天大的案件’。要以檢察履職紓解群眾急難愁盼，厚植黨的執政根基，努力讓人民群眾切實感受到公平正義就在身邊?！弊罡邫z一直強調。
解決人民群眾操心事，報告提到了這樣一組數據——三年來收到的279萬件信訪均在7日內告知“已收到、誰在辦”，3個月內辦理情況答復率超過90%。領導干部帶頭辦理疑難復雜信訪案件，基層檢察院受理首次信訪全部由院領導辦理。全面推開檢察公開聽證，全年聽證10.5萬件，是2020年的3.5倍，信訪案件聽證化解率76.5%。與2019年相比，去年信訪總量、重復信訪量、到最高檢信訪量分別下降4.7%、7.5%和8.9%。
解決人民群眾煩心事，報告列舉了這樣一些案例——繼取快遞女子被造謠出軌案自訴轉公訴，接續發布公民人格權保護指導性案例。吳某從網上下載一女士與其外公的合影照片，編成“老夫少妻”惡搞發布，閱讀量逾4.7億人次。廣東公安機關以公訴案件立案，檢察機關批準逮捕。
解決人民群眾揪心事，報告講到了這樣一個故事——一被害人遭搶劫身亡，其妻獨自照顧三位老人、兩個子女，湖南檢察機關給予司法救助，并協調公益組織為其考上大學的孩子提供資助、協調民政部門助其申請低保，基層群眾切實感受到黨和政府溫暖。
“網絡虛擬空間，依法治理要實”“讓肆意損害公益者付出應有更高代價”“以法治維護英烈權益、捍衛英烈榮光”“司法須努力追求實質公正，不能止于形式合法”……通過列舉一個個務實舉措，一句句直抵人心的表達，人民群眾從報告中感受到了檢察機關司法為民的誠意與態度。
“職”在辦案
“責”在以法律監督促訴源治理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堅持在法治軌道上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近年來，檢察機關積極參與國家治理，以檢察監督保障助推中國之治的成績單格外亮眼。
“報告通篇反映了檢察機關通過依法能動履職更深融入國家治理，特別是專門用一個部分匯報訴源治理，這在最高檢工作報告中還是第一次，也是工作報告一個體例創新?！逼鸩萁M負責人說。
在征求意見過程中，各界人士和相關部門對有關訴源治理部分給予高度關注，認為檢察機關通過能動履職源頭防范社會矛盾發生、從源頭減少司法案件發生，實際上就是對習近平總書記“法治建設既要抓末端、治已病，更要抓前端、治未病”重要指示的深入理解、深刻領悟和自覺踐行。
訴源治理是檢察機關依法能動履職最突出的體現。對此，最高檢黨組強調，檢察機關“職”在司法辦案，“責”在以法律監督促訴源治理，做好標本兼治工作，更好發揮法治對改革發展穩定的引領、規范、保障作用。通過最高檢工作報告，我們看到了訴源治理的檢察實踐與成效——
疫情多點散發，經濟承壓，更需以法治穩企業穩預期、保就業保民生。為力防企業因案陷入困境，持續落實對企業負責人涉經營類犯罪依法能不捕的不捕、能不訴的不訴、能不判實刑的提出適用緩刑建議等檢察政策；進一步抓實涉案企業合規改革試點：依法可不捕、不訴的，責成涉案企業作出合規承諾、切實整改；與國務院國資委、全國工商聯等8部門共建第三方監督評估機制，司法、執法、行業監管聯手，以嚴管體現厚愛。這是一項集末端處理與前端治理于一體的履職創新，有利于促進涉案企業守法經營、預防再犯，同時警示其他企業，促進訴源治理。
積極貫徹少捕慎訴慎押刑事司法政策。適應刑事犯罪結構變化，在嚴懲嚴重刑事犯罪同時，對大多數較輕犯罪、初犯偶犯等依法從寬處理、少捕慎訴慎押，有利分化犯罪、減少社會對立面。去年不批捕38.5萬人、不起訴34.8萬人，比2018年分別上升28.3%和1.5倍；輔以公開聽證、釋法說理、司法救助等促進形成共識，公安機關提出不同意見、提請復議復核下降37.4%，被害人不服提出申訴下降11.2%。
充分落實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有利化解矛盾、促進和諧、實現社會內生穩定。檢察機關積極主導該用盡用，制度適用率超過85%，一審服判率96.5%，高出其他刑事案件22個百分點，從源頭上減少了大量上訴、申訴案件。
檢察監督不能滿足于糾正個案，必須注重源頭治理。最高檢會同公安部出臺意見，共同設立偵查監督與協作配合辦公室，以有力配合、更實監督促偵查辦案質量提升。創設監獄巡回檢察制度，對發現的問題首先追究派駐檢察不力不實的責任。監督者、被監督者的責任都落實了，違法減刑、假釋、暫予監外執行就不會發生。
以檢察建議推動源頭治理。反復、大量發生的違法犯罪，無不與社會治理基礎工作相關。2018年以來，最高檢圍繞校園安全、司法公告送達、金融監管、窨井管理、虛假訴訟、網絡整治等向有關部門發出第一至六號檢察建議，省級檢察院同步推進。針對快遞安全問題，2021年向國家郵政局發出“七號檢察建議”，抄送交通運輸部、商務部等12個部門，促進形成監管合力。
把檢察公益訴訟制度優勢轉化為社會治理效能。以訴前實現維護公益目的為最佳司法狀態，梯次以磋商、訴前檢察建議促進源頭治理，絕大多數案件在訴前解決了公益損害問題。極少數檢察建議未落實、必須提起訴訟的，努力將案件辦成法治教育樣本，辦理一案、警示一片、教育社會面。
“案例”是報告的高頻詞，更是檢察機關能動履職促進訴源治理的扎實舉措。今年最高檢工作報告在開篇就匯報了最高檢制發指導性案例、典型案例的情況，這是多年來的首次。
“2021年最高檢發布了第二十五批至第三十二批指導性案例，共8批37件?！庇浾吡私獾?，早在2010年，最高檢就建立了案例指導制度，到2017年共發布9批38個指導性案例。2018年以來，最高檢成立新一屆案例指導委員會，4年時間就發布了指導性案例25批102件、典型案例168批1206件。去年還建成檢察案例庫，已收錄案例16.6萬件。
“指導性案例以及典型案例，能夠把法律精神、價值判斷、秩序規則以司法個案的形式更直觀展示出來，辦案人員既可以借此參照指導監督辦案，還可以通過以案釋法，傳遞司法理念，提升群眾守法意識，引導大家用法律武器維護合法權益，進而消除社會潛在矛盾糾紛?！敝醒腚娨暸_特約評論員、中國改革報社副社長楊禹這樣表示。
……
2022年是進入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向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進軍新征程的重要一年。記者特別注意到，在2022年工作安排部分，報告仍然強調抓住“穩進、落實、提升”不放，依法能動履職，推動建設更高水平的平安中國、法治中國，為黨的二十大勝利召開創造安全穩定的政治社會環境——這讓所有人看到了最高檢抓工作“一張藍圖繪到底”的執著和韌勁！
伴隨著我國社會主義法治建設取得歷史性成就、發生歷史性變革，人民檢察事業欣逢最好發展時期，正經歷整體性重塑。新時代檢察人將不負人民、不負使命，繼續走好黨和人民檢察事業新的長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