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①：攝影作品《百名跨過鴨綠江的黃山籍志愿軍老戰士》（最后一排黑白照片為近年離世的老兵）。倪國初 攝制
圖②：倪國初（右一）為百歲老兵汪治華拍照。黃亞明 攝
“看鏡頭，微笑，一、二、三，很好，再來一張。”
11月22日，小雪。安徽省黟縣碧陽鎮百歲抗美援朝老兵汪治華家門前，黃山市稅務系統退休干部、老兵倪國初完成了對這位老兵的第二次拍攝。回看照片，兩位老兵都滿意地笑了。
“每一個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對生命的辜負。”用鏡頭致敬老兵，是倪國初退休以來一直在做的事。今年69歲的他，1972年11月入伍，1979年4月在邊境作戰中榮立三等功，1981年3月轉業回鄉，1999年10月被表彰為全國稅務系統優秀稅務工作者。2015年退休至今的8年間，他堅持用鏡頭記錄不同年代老兵的風采，足跡踏遍黃山市3區4縣的城鎮鄉村。前不久，他從拍攝過的300多名老兵中精選100名抗美援朝老兵照片，創作完成攝影作品《百名跨過鴨綠江的黃山籍志愿軍老戰士》，以此致敬偉大的抗美援朝精神。
“許多住在大山里的老兵一輩子都沒拍過幾張照片，有的甚至連一張滿意的單人照都沒有。他們是時代的英雄，我們應該為他們留下影像。”退休之初在黃山山水間采風的倪國初，萌生了給老兵拍照的念頭。
“本以為一兩年就可以完成，沒想到從最初的拍100個老兵，到拍100個參戰老兵，再到拍100個參加過抗美援朝戰爭的老兵，一晃就是8年。”倪國初越拍越覺得時間不夠用，“真的是與時間賽跑，我拍過的100多位抗美援朝老兵，已經有20多位相繼離世。”
就在前些天，曾俘虜過美軍飛行員的抗美援朝老兵吳仲良突然離世。在感傷的同時，倪國初將吳仲良的照片調成黑白色重新進行制作。
“我們等得起，但是這些老兵等不起！”倪國初像上緊了發條，不停地尋找著、拍攝著。許多老兵住在深山里，開車進不去，他就徒步跋涉。為了拍老兵王利志，他先后兩次駕車往返100余公里，然后再徒步翻山越嶺10多公里。對參加過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戰爭以及“光榮在黨50年”的老兵，他還會精心挑選一張單人照或夫妻合影放大裝裱好后，再次上門給老兵送去。
“尋訪老兵既是尋訪一種感動，更是尋訪一段歷史。”為全方位記錄老兵真實的生活點滴，倪國初購置了定焦、微距等專業鏡頭，在老兵家中、院子里、大門口、臥室內拍攝，有時還在村口或田野里取景。
“聽《中國人民志愿軍戰歌》和黃繼光、邱少云等英雄故事長大的我，終于能為老兵做點事了。”倪國初告訴筆者，退休后的第一個十年是人生的又一個“黃金十年”，有充足的時間和精力去做自己認為有意義的事。正因如此，曾經拿著鋼槍殺敵衛國的他，仍像個沖鋒的戰士，手拿相機四處奔走，不知疲倦地用一張張老兵的照片拼接起那個時代的記憶。
在倪國初的影響帶動下，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為老兵拍照的隊伍。今年初，黃山市退役軍人事務局組建“軍魂榮光”退役軍人留影志愿服務隊，上門為老兵和榮立個人二等功及以上的退役軍人拍照留念。
“每一位老兵都有一段令人敬佩的故事，我力爭再拍幾年，在2027年建軍100周年前夕，出一本老兵畫冊，辦一次老兵攝影展。”倪國初表示，只要拿得動相機跑得動路，他就要為更多老兵留下影像。（程遙、黃亞明）